【大逃殺Battle Royale】沒有後來配對:杉村弘樹×三村信史
※R-16有,慎入 01、 沉沉地靠在深藍色的布製椅背上,方形小窗外已是繁華的夜景,暈黃燈光在渺小的房屋旁宛如螢火蟲閃閃發亮,在三萬呎的高空之上,三村信史的眼半閉,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The third man,時間過得飛快,他們已經不是他們了。 他記得那年還是夏天,當熾熱的陽光毫不留情地灑下,在偌大的籃球場上奔跑的他們揮汗如雨,轉身踏在寬闊的場地上磨破當初小心呵護的球鞋,汗滴也把抓好的髮型弄得服貼,年輕氣盛。 抬手抹去額上的汗,身上的純白運動衫顯得有些透明,三村信史勾起一個迷人的笑容,左手拿著豔紅的籃球,瞇起眼看著彎下身來防守的對手。疾步向前,抓到空隙便迅速地進攻,籃球碰碰彈地的聲音清晰地撼動,他踏出腳步,漂亮而俐落地上籃。 歡呼聲四起,三村的笑容依然帥氣,隊友七原秋也小跑步地過來和他擊掌,最後那場他們當然贏得漂亮,他和七原秋也可是完美的搭檔。比賽結束,三村走回場邊的休息區坐著,杉村弘樹寬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,三村知道杉村一直在場邊幫他加油。拿起自己的毛巾擦拭被汗水淋漓的頭髮,杉村拿起一瓶礦泉水,轉開瓶蓋後遞向三村面前,三村將毛巾掛在自己頸上,接過水並瞇起眼笑著說,謝謝。 那場比賽的對手令他有些不悅,在球場上那刻意的肢體碰撞使得他的手臂跟腰際有些撞傷,甚至猛力一拐害他跌倒在地磨破了皮,他只能忍著膝蓋上滲著血的擦傷繼續比賽。一次的犯規除了那一分的罰球使對手吃虧些之外,較麻煩的還是稍微遲鈍的步伐,但不過是擦傷,對他的實力無法造成太大影響,所以對方即使耍些小手段仍是輸得悽慘。 「嘶……」三村倒抽了一口氣,他將水放在一旁,轉頭看向杉村。男人跪在自己身邊,一條乾淨的濕毛巾覆上自己膝蓋與小腿前側磨破的傷口。腿邊放了個小型醫藥箱,他看著杉村抬頭看著自己說傷口要清理乾淨才不會發炎,然後細心地替自己包紮。 三村想起來了,杉村弘樹從那時就是個不擅言詞的人。拙於表達加上因長期練習拳法而高大壯碩的身材,總讓和他不熟識的人認為他難以親近,但是三村明白,那男人是如此的靦腆而善良。有時杉村會來籃球社看他練習,有時自己也會去道場注視著他專注地練習棍法及拳法的模樣。 那年他們才十四歲,城岩中學二年級。 對,那是在他們十四歲的時候,三村想著。 02、 漂亮且帶著成熟韻味的空姐走過來詢問他是否需要些什麼,他禮貌地搖了搖頭,然後繼續靠在椅背上。超越十個小時的航程令人疲憊,但三村卻完全沒有一絲睏意。之前工作存了一筆錢,現在不停地穿梭在各個國家,彷彿在尋找些什麼。三村低下頭,露出淺淺的笑容,是不知道旅行的意義,又或者其實明白卻不想承認呢。 拉過身上的毛毯,三村的身型在高中後就沒有太大的改變,依然是那樣的高度,體重倒是掉了幾許,這些年來他去了太多地方,在高空上思考著從前的年少輕狂。 一個令人忍不住感到微醺的春天,三村想。那年正是他們畢業,花開的時節。畢業那天的風很大,校園中的櫻花漫天綻放飛舞。一群女孩擁上三村表達自己的心意,告白然後和三村爭著要第二顆鈕釦。典禮很早就結束了,剩下的只有朋友互相的邀約及道別。三村原先以為畢業這天他會隨意地找個漂亮的女孩給予她鈕釦,然後帶去旅館做上幾回,畢竟這件事他早就習以為常了。 ──但他沒有。 那天他沒有把鈕扣給任何一個女孩。在被眾人包圍的時候,三村轉過頭,杉村弘樹就站在大樓旁,握著畢業證書及書包,堅毅的臉部線條顯得柔和,三村對到杉村凝望的眼,他知道他一直站在那裡,那目光一直注視著自己。微笑地向身旁所有的人道別後他走向杉村。交談之後,他們回到了三村的家。由於畢業放學時間較早,他們回到家時才剛過中午,三村的父母跟叔叔都出去工作了。 他想,那時正值血氣方剛的他們,一起看些片子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。兩個男孩窩在房間,小小的電視屏幕上播放著成人影片,女優放浪的呻吟迴盪在房間中。三村發現自己起了反應,若是平時那自然是直接親手解決,可是現在身邊還有另一個人。他偷偷轉頭看向杉村,男人的神情有些靦腆,盤腿坐著,大手卻垂在兩腿間,似乎在遮掩著什麼。 腦中就像是一片空白,三村沒有想太多,只是依著本能行動。他側過身去親吻杉村弘樹的唇,輕輕啃咬著杉村的唇瓣,左手推著杉村厚實的胸膛。杉村順著三村的動作向後倒在地上,三村趴伏在杉村身上肆意地親吻著,感覺到男人急促而沉重的呼吸。突然地,杉村翻過身來將三村壓在身下,三村眨了眨眼,輕輕地喘息。 「來做吧。」三村開口,漂亮的眼瞳直視著杉村,那刻杉村莽撞地吻上三村的唇。三村瘦長的手臂勾上杉村的頸項,交換著彼此的鼻息。之後他記得杉村扯開了他的襯衫,他的第二顆鈕釦就這樣彈開。一切似乎就這樣自然,他完全沒有掙扎,他們就這樣纏綿到了床鋪上。明明自己也是個男人,卻這樣倒臥在另一個男人身下。他和杉村都是第一次和男人歡愛,一切都太過魯莽而衝動。 被貫穿的那一剎那很痛。他記得那時自己疼得掉了眼淚。杉村溫柔地吻去三村的淚,三村痛得顫抖,死咬著雙唇不發出聲音。三村記得那時杉村的神情,每一分的小心翼翼都令他覺得疼得發冷的四肢多了幾許暖意。在激情過後,三村撐著有些疲軟的身軀走到浴室,杉村著急地在一旁想要攙扶著他,三村勾起了笑容輕啄了杉村的唇並拒絕他的幫忙。 「那個、對、對不起……」杉村愣愣地道歉,三村有一瞬間瞪大了眼,然後下一秒歛去心底的驚慌撐起笑容,搖搖頭說,沒關係的。他可不是女孩子,況且一開始是他先親吻杉村。那天就如此荒唐地結束,而後來一切漸漸地改變了──兩年吧。在高中的前兩年,他身旁的女人仍然從未間斷,但和杉村不知不覺地,發展成那樣的關係。 三村想,其實他是很懷念那個時候的。兩人裸裎相對地躺在床上,他喜歡看杉村擔憂照顧自己的模樣。即使到了高中,杉村依然是那樣的靦腆。三村側躺在杉村身旁,無聊地撥弄著杉村及肩的髮,輕笑著問杉村壓力是不是很大,怎麼年紀輕輕就生了幾絲白髮。杉村總會愣了愣,有些語塞或者不知所措,三村想杉村手足無措的樣子很吸引他。 後來呢?三村斂下眼,窗外的天又更暗了幾分,燈光也只剩寥寥幾許,三村吁了口氣,最近總在這樣長時間的航程下想起很多以前的事。關於他,和他。或許是在酷暑下一同吃著一碗刨冰,或許是和秋也他們看場電影,又或許是在寒冷的冬天,看著那年的第一場雪。那樣瑣碎的小事,總是天天在不同人身邊上演,卻在旅程之中一幕幕浮上心頭。 畢竟他們沒有後來。 03、 時間飛快,高三那年三村離開了學校去國外念書。除了參加同學為他辦的歡送會,在登機前一天,杉村將他約了出來。他們並沒有因為分離爭吵、大哭,或者是纏綿一整夜,他們的分別很簡單。杉村告訴他好好照顧自己、不要著涼、記得要吃飯、不要逞強……,三村靜靜地聆聽,一句話都沒有說。直到杉村的聲音消散在空氣中後,他才開口。 「弘樹。」 這是第一次,他喊他的名字。即使在兩人緊緊相擁時迴盪在房間內的,依然是杉村,跟三村。杉村的視線停留在眼前的人身上,看著比自己稍矮的三村,他永遠都猜不透他的心思,所以他等著他開口說完接下來的話。 「Bye-bye。」三村淺淺地笑,沒有再多說什麼。說了再見也不一定會再見,所以他選擇說bye-bye。在真正分離之前,杉村送了他一個禮物。 三村輕輕地嘆了口氣,另一名空姐又過來詢問自己是否需要服務,他依然搖了搖頭,方形小窗外的景色是一片在黑夜中發亮的汪洋。三村伸手撫上自己左耳那顆冰冷的鑽,已經好幾年了,三村依然將他戴在耳上,保存得很好。他想那個看來木訥的男人真是太過狡滑。 在三村搬去國外的那幾年完全沒有和杉村聯絡。即使仍然和不同的女人相擁,在心底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害羞、靦腆的笑容。以叔叔教導自己的電腦能力加上英文溝通,三村在國外的生活算是挺愜意。在漫長的這幾年他從沒回過日本,除了那次,在信箱看到那刺眼的粉。 一張喜帖,來自杉村弘樹。 他去了一趟,從角落中看見那傳統的男人彆扭地穿著西裝,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美麗的新娘。在席上他看見了很多以前的同學,但三村始終沒有踏進會場,沒有必要,他想。知道他過得很好,而自己也過得很好,那就夠了。三村笑了笑,轉身然後離開。 三村記得在搭乘回國的班機時,他也像今天一樣,想起很多很多過去的事。杉村弘樹每一次擁抱自己時的表情;那摟著自己的臂膀強而有力卻能感受到疼惜;還有每次在耳邊叮囑的一字一句,這些明明沒有刻意去記得的事情,卻在回憶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早就記得清清楚楚。 放鬆自己的身體,三村閉上眼,決定讓自己沉沉地睡去。再次睜開眼時已經要下飛機了,三村整理好思緒後一如往常地行動。拖著行李百般無聊地在機場晃蕩,大廳總是人來人往。長途旅程後三村感到些許疲憊,隨意地在大廳找了個位置坐著觀察來往的行人。在休息一陣子後,三村站起身,拉著行李走出機場的大門。 04、 在三村踏出大門的那刻,一個寬大挺拔的身影轉身走進機場大廳。 |